2009年2月14日 星期六

活了廿四年,如今終於發現對自己而言,那道一直揮之不去,非正面挑戰不可的陰影和敵人究竟是什麼了。

很簡單─它就是過度束縛人們精神的「狹窄性」(the narrowness of things),它可以是思想、情感、系統,它無所不在,無所不包,時時讓我們墮入安逸、限制了未來性。

身為留學生/跨國者/多文化主體 (類似英文的Third Culture Kid的概念吧),我發現夾在美國/台灣/中國縫隙之間的自己,無法單以「競爭/敵我」關係劃定三者的關係。應該說,在這兒的半年更加讓我感受到人與人所享有的共通性和友誼。

國家政體身為人民的想像共同體,似乎也亟欲製造與放大集體恐懼,到達某種歇斯底里的程度。為何在個人層次的友誼,到想像群體時,非要化為「可能的」集體鬥爭呢?光以演化理論說明這種鬥爭不甚足夠,必須將市場經濟對人類好鬥性予以增幅處納入考量。將此發揮到極致的民族國家(也就是說,這個星球的絕大部份政權),除了以假想敵和潛在利益盟友考量他者外,並不考慮人類團體可能的相處模式。面對外來侵略者或是競爭國的挑釁時,只能反動地回應,依賴排他行為鞏固自身,殊不知如染上毒癮般,這種行為模式一旦使用過便極難逃脫,需要極為清楚的自我意識。主動式的民族主義也好不到哪去,聽過一句 “ (插入主詞) are fighting to defend our freedom/democracy abroad” 嗎?在對外態度不變,內部實力膨大的前提下,這股攻擊性很快就會從抵抗(resistance)轉為侵吞。簡言之,民族主義的抵抗之卵長成幼蟲後,若未因養份不足而消逝的話,就是準備變體;成為帝國主義的蛹,孵出惡獸。

民族主義產出的狹隘,在國際層次上,正是阻撓人類同時擁有嶄新個人與團體關係的一大原因(當然還有更多變因,數不勝數)。雖然目前還不大清楚如何挑戰它,但從閱讀和思考開始,應該是個穩固的方向。

2/14/0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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