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份的笨蛋咖啡。

前天下午，我準備著當晚要招待Diviani，Brendan和Theresa的全素餐。不困難，白米飯，一道白菜，一鍋味噌湯，和一盤加了哈瓦那辣椒的麻婆豆腐。三位客人皆嗜辣成性，不過近日自己的飲食習慣也變辣不少，雖然還不到每餐必辣的程度。

準備的同時，想到今天尚未沖泡咖啡，便索性磨了豆，邊煮邊切菜。不曉得是因為量豆子時考慮著材料比例的關係而多放了，還是先前吃了甜食的關係，泡出的咖啡格外地苦。

這苦味很像去年五月，和妳去九份時，在「笨蛋咖啡店」喝到的伊索比亞咖啡。有點焦，有些黑巧克力的韻味，但比炭燒咖啡強烈。為什麼叫笨蛋咖啡呢？那家店名是Babka，外觀呈顯眼的亮白色，室內佈置是普羅旺斯風格(妳似乎堅稱是地中海風)，有著超級自慢的老闆，問他菜單的什麼都一概回答「我家的XXX很特別」。去掉b就是Baka。笨蛋。我記得那天是廿號，馬英九上任當天。

那是很炎熱但難得清爽的一天。去程的公車上，我們討論著Chevalier的結局，不小心說出很老梗的台詞，被妳唸了一頓。

我們在山城的巷弄中穿梭、探險著，不甘於停留在一般觀光客喜愛的主街上。還找到一間有付庸風雅之嫌的舊書店：找了半天，裡頭沒啥寶，妳倒是被地下室的蟲給嚇跑了。當地笨手笨腳的貓兒數次差點從屋頂跌落，很糗。身為貓，牠們有些失格。除此之外，妳還破除了我對軟Q類點心自小根深柢固的恐懼，共享一碗芋圓。真的很好吃。不過，我買回去給家人的份不曉得是否還在冷凍庫裡頭。

在迷宮山城，妳對媒體報導的大型茶館、咖啡店抱持相當疑慮，卻想去中途經過的笨蛋咖啡店坐坐。說實話，沒有我的方向感，妳大概回不到那兒吧 (笑)。當天的對話出乎意料的順遂，美好，我卻在回程上拼命對妳施壓，真笨。雖然不是完美的一日遊，空氣中粉塵鮮少的傍晚，倒是映照出溫暖而優美的夕陽。

讓我回憶起這一切的關鍵既不是時間也不是天氣，雖然快接近一年。主要是味覺。賓安頓依舊寒冷，移民中心大屠殺甫過一週，人們的內心仍舊騷動著。目睹過這種巨大的不可知性後，不禁想要問問自己：這一輩子，同樣的地方，和同樣的人一起再去一次的機會究竟有多大？或許絕無僅有，就那麼一次罷。

萬萬沒想過自己會寫這種文章。很一般的部落格文。

4/11/09